“出什麼大事了?”林洛翎和蔣馳齊聲而問。
江楓一臉愁色地道:“小姑奶奶用了午膳後,就嘔吐不止,老爺命我請闫大夫入府給小姑奶奶瞧病,闫大夫來看過,說是吃了不潔的食物,并無大礙。
開了方子,熬了藥,服藥後不久便開始吐血,闫大夫診脈說他的方子沒問題,小姑奶奶中毒卻加重了,他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老爺和夫人讓我趕緊去請龐大夫入府給小姑奶奶瞧病。”
聞言,蔣馳拔腿便朝林府跑去。
林洛翎見狀,和江楓道:“你趕緊去請龐大夫,萬萬不可耽誤了,我去瞧瞧小姑母。”
林洛翎拎着裙子跑進林府,一刻未停,去了林玉茹的院子,林玉茹的婆子站了半個院子,一個個耷拉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喘。
見林洛翎來了,婆子們先是驚詫了一瞬,随後紛紛向林洛翎行禮,林洛翎也顧不得像往常那般溫言軟語應是,擺了擺手,便進了屋。
剛踏入屋中,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你怎麼回來了?”坐在正堂正首位的林庭旭起身問道。
林洛翎答道:“聽說小姑母染了疾,回來看看,小姑母現在如何了?”
林庭旭沉歎了一聲道:“你進去看看吧,情況不是太好。”
林洛翎點頭,丫鬟很有眼力見地推開了門,即使心裡有準備,進了内間的林洛翎,仍是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瞬。
闫大夫站在旁,滿額大汗,地上殘留着林玉茹吐的血污,她母親和她大姑母林玉甯站在榻邊。
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丫鬟,一個個哭得傷心不已。
蔣馳顯然是早就到了,正在給林玉茹診脈,雙眉緊蹙。
“翎兒回來了?”
突然一道焦灼的慈和女音在林洛翎身後響起,林洛翎轉首一瞧,是蔣馳的母親甯遠侯夫人。
甯遠侯夫人扶額坐在寬椅中,整張臉似乎是因為傷心比往昔蒼白許多。
豆大的眼淚滾落而下,甯遠侯夫人的唇瓣顫了顫,再沒說出一句話來。
林洛翎還沒等回話,賀堇春和林玉甯聞聲齊齊回頭。
“聽說小姑母染了疾,我回來看看。”
這時,此後林玉茹的貼身丫鬟,痛哭流涕地撲抱住林洛翎的腳踝,道:“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方才主子昏迷之前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說放心不下您,您快去瞧瞧吧。”
這個丫鬟并不是林玉茹自幼相伴的,而是林玉茹嫁去甯遠侯府之後,甯遠侯夫人讓林玉茹選幾個得力的丫鬟,放在身邊使喚。
這個丫鬟素日裡機靈,又會說話,林玉茹便将她升為二等伺候丫鬟,打掃内間的活,都是這個丫鬟來做。
林洛翎深看了這丫鬟一眼,按理說,這麼機靈的丫鬟,這個時候不該說這麼一句話。
林洛翎剛提步欲上前去看看林玉茹時,給林玉茹診脈的蔣馳垂下手道:“嫂子中毒已入五髒六腑,便是龐大夫來了,也是沒法子救治的了,依我看,不如趕緊備下後事所需之物,我這就去修書一封給家父,讓家父盡快趕過來,為嫂子料理後事。”
一聽這話,林洛翎眼前頓時黑了一瞬。
她撲在林玉茹的榻前,泣道:“小姑母到底吃了什麼中毒的?怎麼會這麼嚴重呢?小姑母你醒一醒,我是翎兒啊……”
剛說到此處,林洛翎忽覺有什麼硬物碰了碰她的肩膀,下意識扭頭去看。
就見到蔣馳朝她擠眉弄眼。
随後,就見到甯遠侯夫人一邊順着胸口,一邊怒指蔣馳道:“混賬,什麼就準備後事了?你又不精通醫術,就敢渾說。”
蔣馳懶懶散散地展扇道:“我渾說?瞧瞧這一地的血,誰吐這麼多還能活?”
林洛翎頓時恍然,她小姑母和甯遠侯夫人做戲?
不對啊!那她父親母親也陪着一起做戲?可他們也不知道她從靜福寺出來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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