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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變趕回去時,權中青與其他人的寒暄已到了尾聲,一行人也已走至宮門處。
都是一群老狐狸,說是寒暄那就是真寒暄,根本不會說任何有用的話,甚至今晚的事提都不提,有的甚至聊到了明日天氣如何。
“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喽,得回去歇着了。”呂高逸捶了捶老腰笑歎道,走到官轎前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呂相公慢走。”
“都回吧,我也回了。”尚書左丞王長旭來到自家馬車前道。
送走了呂相公,又送走了王相公、陳相公以及劉中書這幾個高位執政官,幾位禦史和谏議大夫們也各自或坐官轎或坐着馬車離去。
作為馬軍司副都指揮使的褚修永留了一步,說:“善後之事就交由你吧。”說完,人也翻身上馬走了。
留下權中青和楊變這對義父子。
“與人解釋了?”
楊變點頭。
權中青領着義子,一邊往馬車處走,一邊說:“那秦台谏突然冒出來,上蹿下跳地拉着元貞公主說事,旁人攔都攔不住,我一句未言,此事便已解決大半。在旁人眼裡,這秦台谏就是我安排的,也不怪人家會疑心。”
權中青乃真正的百戰之将,戎馬一生,早年是隻騎馬從不坐轎也不坐車,如今卻不得不以馬車代步。
義父的傷病愈發嚴重了。楊變心知肚明,卻一言不發,見權中青上車時腿腳不夠利索,還在後面撐了一把。
“老了!”
在車中坐下後,權中青笑歎着捶了捶腿。
他這兩條腿受過太多次傷,在雪地裡趴過,在泥水中滾過,早已遺忘到底是哪次受傷,才緻使如今的局面。
早先坐鎮邊關,還能勉力維持,如今來上京不過兩月,大概是久不用了,竟愈發不中用。
“義父不老,才六十有二,離七十大壽還遠着。”
不同于面對其他人時,或張揚跋扈,或桀骜不馴,或尖銳譏诮又或是沉默冷硬,在面對義父時,楊變顯得格外安靜,仿佛身上的逆毛都順了。
車廂并不大,卻塞下了兩個彪形大漢。
尤其楊變,他腿長胳膊長,還得小心翼翼地蜷着腿腳,才不至于擠着權中青。卻又毫無自覺,隻顧安慰着義父。
這幅畫面實在讓人忍俊不住,權中青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都會老,怎麼不老,不像你們都還年輕。”
“還記得當年初次在軍中見到你,簡直就是個狼崽子,誰都不服,還總想着逃跑。被督戰隊抓回來,隻能安穩幾天,轉個眼又跑了……”
楊變的記憶也随着義父的感慨,一瞬間回到多年以前。
泾州就挨着西狄邊境,兩國交戰多年,邊境随時都在變化着,可能今天這邊還是大昊的地盤,明天西狄打過來了,轉眼就成了西狄的。
因此當地百姓多是混雜而居,不乏有兩國血統的人。
用民間的俗話來說,這種人就是雜種。
楊變就是個雜種,他爹是黨項人,娘卻是漢女。雙方都是普通人,在當地也沒人講究個彼此不能通婚什麼的,都是混着過日子。
可兩國戰火終究對平民百姓影響太大,今天和談,明天又打起來,就這麼來回折騰,苦的都是當地的百姓。
後來楊變的爹死了,娘也死了,他成了個孤兒。
在當地,普通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更何況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
用句俗話講,出去讨食都沒地兒去。
為了活下去,彼時才七八歲的楊變混進了軍營,就為了填飽肚子。
軍營是不收年紀這麼小的娃子的,但楊變臉皮厚,今兒給他攆出去,他明兒又鑽回來,他總有辦法無聲無息地鑽進軍營,還總能摸到炊房。
那些兵痞子見攆他不走,反正也吃不了多少飯,就留下吧,留着幫忙披個甲牽個馬,半大的小子總能頂上用場。
就這樣,楊變混迹了整個泾原路各個軍營。
這個軍營被打散了,就換那個軍營,他額上刺了軍隊番号,總有軍營會收留他。
至于後來為何又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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