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是掐着點趕到的車站,出于本能,他想要盡快離開。
檢票的工作人員排在檢票口開始通知,同時開放非檢票通道的閘門,陸宇快步走來,還算趕到的及時。
陸宇站起身墊了墊包,排到了隊尾。
站在陸宇前方的兩個高大的平頭男人回身看了他一眼,便轉回去不時嘀咕着什麼,又再轉回來,臉上挂着讓人不舒服的古怪笑容。
他皺着眉不去看他們,喉頭滾了滾,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在陰影處,有無數雙影子在盯着自己。
列車就要進站了,看到檢票口的标志由“候車”轉變成“正在檢票”,本就已經排好長隊的人群更加熙熙攘攘起來,密密麻麻地擠在檢票口。
形形色色的旅客擠在一起,行李箱和各類出行包裹更是增加了隊伍的密度,讓備着大行李包的陸宇不是那麼顯眼。
不過,在這個緊張的時候,有小孩跑來跑去地鬧,一腦袋撞在陸宇的腿上。
陸宇将小孩扶起,小孩一擡頭,臉上少了一隻眼睛,咧開嘴,兩排尖尖的牙齒暴了出來,對他嘿嘿地笑。
陸宇猛然一驚,雙手一抖,差點将他推開,小孩的家長急忙跑過來抱起孩子,也沒道歉,反而嫌惡地瞪了他一眼。
小孩趴在家長肩膀上,用僅有的右眼一直盯着他,左邊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凹陷一塊進去,發黑的肉色模拟着眼睛的形狀,完全可以讓人聯想到這隻眼睛被挖去時的感受。
在有天窗,人聲鼎沸的候車廳裡,陸宇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
擡起頭,看見屏幕上“正在檢票”的紅色變得分外紮眼,“正在檢票”的顯示往常是紅色嗎?來不及細想,陸宇被人潮推着向前。
票通過閘機“叮咚”聲不斷,隊伍在慢慢前進,人群被進站口漸漸吞噬……
就在陸宇拿着票要檢票時,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這一把抓得着實不輕,煩躁和疼痛感讓他猛然回頭就想罵人,然而肇事者又和今天早上那樣,消失不見蹤影。
陸宇環顧四周,再次對上了用古怪眼神看他異常行為的其他乘客。
“快走啊,發什麼呆呢”
一個中年人不耐煩拿起公文包對向他。
但是右胳膊實在疼痛難忍,陸宇撩起右臂,看到自己剛才被拉住的右胳膊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紅色。
像血塊一樣的,紅色的胎記。
是那個人!
陸宇看着小臂,下意識擡頭的去找人,身後要上車的人嚷道:“上嗎?不上讓一讓啊!”
中年男人扶了扶歪斜的眼鏡,繼續抱着公文包往前鑽,在一片嫌棄聲中頂開陸宇,向前插隊。
“奇怪?”
“這一幕好像在哪兒見過。”
過于異常的熟悉感驗證了陸宇心中的某個猜測。他追了上去,也在閘機關閉的時候進站上車。
列車慢慢開出車站,不一會就越過了金城的城市區,在荒涼的郊野穿行,偶爾會經過農田。
陸宇疲憊的靠在座椅上,剛才發生的異常讓他心事重重。
如果是在往常,他或許會睡上一覺,現在他全神貫注的觀察着周圍,神情緊繃。
列車上不安全。
其次,我已經來過這裡。
列車的車速很快,沒一會,在前方的一個小站停靠。
更多的旅客拎着行李上車,然後列車緩緩的發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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