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義堂的女學生們,看身份,看地位,看容貌,也看才華。來這裡的人都是各自家中的掌上明珠,天生所處的位置令她們都不甘心被比下去,但凡有了新人,都要拿出來比一比。
連方才對姜梨懷抱好奇心的少女也目露輕視之色。
姜梨除了有個首輔爹,其他的一無是處,而這首輔爹還不見得将她放在心上,這樣子,姜梨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呢?
在深山裡呆了八年,隻怕就是個鄉下土包子,剛回燕京,能懂什麼呢?
正說着,突然聽到外頭不知哪個好事的學生喊了一聲:“姜二小姐來了!”
姜玉娥笑道:“二姐長得的确好看,就是在山裡呆得太久,性情……”她沒有說下去,衆人卻想到了姜梨當初被驅逐到庵堂裡,一呆就是八年的事實。
一整個學府裡的女學子們都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去。
姜幼瑤在明義堂裡雖然稱不上是才學頂尖,容貌頂尖,可才學比她好的比不上她的容貌,容貌比她好的又比不上她的才學,加之姜元柏的身份地位使然,姜幼瑤在明義堂一枝獨秀。
但見門口走來兩位少女,丫鬟打扮的人身材較之普通丫鬟更健壯,連皮膚都是黝黑的,配着杏紅色的丫鬟裙,非但沒有顯出嬌俏,反而有幾分滑稽,行動間也更像是山野中的村女。
“聽聞你們府上二小姐剛回府的時候有人見過,說也是個清秀佳人呢。”也有少女試探地看向姜幼瑤,“真的很漂亮麼,不知比起幼瑤你來如何?”
這丫鬟雖然引人注目,但或許是因為她的滑稽,更襯得她身邊的女孩子格外出塵。
姜玉娥話一說完,就有另一位個子高高的女孩子嗤笑一聲:“挑哪件衣裳?這裡又不是比美選妃,挑哪門子的衣裳?”
那少女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熨帖得如山間暖風,拂過人心間,讓人隻覺得舒服。她五官生得恰恰好,清秀中眉目間又有英氣,就讓她的溫柔也帶了幾分堅韌動人。
平日裡姜玉娥這樣插嘴,姜幼瑤肯定會不悅,今日卻任由姜玉娥這般說話。
“那是姜家二小姐嗎?”有人小聲道:“倒不像是山裡養出來的。”
姜幼瑤還沒說話,姜玉娥就率先開了口,她道:“二姐起來得遲了,大約在忙着挑哪件衣裳,今日是她第一日進學,心底很看重的。”
進學第一天,第一次來陌生的明義堂,面對不認識的人,這女孩子卻沒有一點不自在,一點兒膽怯,落落大方的模樣,做得不比任何人差。
“幼瑤。”門口一位粉衣少女往後瞧了瞧,好奇地問道:“今日不是你們府上二小姐也會一道來入學麼,怎麼不見她人影,你們沒有一起嗎?”
“我看倒像是山裡養出來的。”也有人悄聲與同伴咬耳朵,“挺有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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