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握住身旁哈迪斯有些冰涼的手,擡腳往城裡走去。
哈迪斯全程都沒有開口說話,任由商洛自己解決了麻煩。
隻在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人,一道淡到不能再淡的黑霧從他身上飄到了睡着的兩個守衛身上。
在夢中悄無聲息地收割了他們的性命。
盡管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但城中的荒蕪和蕭索程度還是震驚到了商洛。
殘缺的建築物,廢棄的街道,彌漫着臭味的垃圾堆,偶爾路過一兩個行人,臉色麻木又絕望,偶爾還能看見斷手或者斷腳的傷者,傷口潰爛發膿,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等死。
商洛皺眉,不明白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
哈迪斯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他擡頭看遠處,商洛看見了正在燃燒着的代表光明教會的旗幟。
哈迪斯冷冷道:“戰争,這裡不久前剛剛發生過一場戰争。”
商洛不解:“難道戰争過後,國王和軍隊就不管這些普通民衆和受傷的人嗎?”
“這裡已經是一座廢城了,沒有拯救的必要。”
“為什麼要打仗呢?”
“你不是可以讀到人心底的欲望嗎,權力,金錢,美色,法力……無非就是為了這些。”
商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不忍心再繼續逛下去了。
理智告訴他,這裡是魔法世界,戰争,劫掠,屠戮,流血,犧牲,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你隻是一隻魅魔,連人都算不上,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
但情感上,他是在和平的文明社會長大的普通人,前兩個任務世界,雖然也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有一些不同,但始終處于一種穩定的秩序當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慘烈的狀況。
走着走着,一個流浪的孩子突然撞在了商洛的腿上,他看上去應該有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嘴唇幹裂泛白,眼神空洞,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走路搖搖欲墜。
見撞到人,還是衣着華貴,氣質非凡的兩個人,他一下子就慌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您的,求求您,饒了我吧……”
“唉,你别這樣,快起來——”
商洛吓了一跳,趕緊蹲下身,把人扶起來,見他快暈過去了,又把腰間的水壺遞給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一點水。
喝了水,小孩精神好了一點,握住商洛給的水壺,口中不停地說着感激的話。
商洛心底有點難受,卻也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他隻能把水壺送給他。
那小孩接過水壺,感激地鞠了個躬,光着腳一路小跑踩着地上的碎石,很快便消失在拐角處。
看着商洛眼底的于心不忍,哈迪斯嗤笑出聲,似乎覺得這一切很有趣。
他勾了勾唇角,冷冷道:“剛剛你抱着他喝水的時候,他趁機偷走了你懷中的金币袋子,還有那把鑲嵌着紅寶石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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