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不是一件壞事,若是一家兩家布商資金有盈餘,通過錢莊貸于紗坊,也算正常,但這上頭的布商名諱密密麻麻,足有三四十家,要說是個别情況着實勉強。
這分明是一場沒有見血的厮殺和圍剿。
“你的猜測沒錯。”仿佛從他的表情中判斷出了他心中猜測,木白點了點頭:“紡織業一直都是江南地區的支柱龍頭産業,在此前數年,無論是蠶絲還是棉布,布料的議價權有泰半都是掌握在他們手中。”
“但近些年來,随着海運、廣粵一地近水樓台,能以更廉價的價格購得棉花,加上外貿更為方便,廣粵一地開始派人大批量采購江浙一地的布匹,因發現其産量受江浙商戶桎梏,便有意将棉花運入山區,利用當地更為廉價的勞動力進行生産,是以江南的議價權正在減弱。”
似是為了方便他理解,木白這段話說的很慢,但他話語中的含義十分明白。
正因為大明開了海貿,将棉花種植的優勢從江南一帶扒拉走,如今又有了紗坊日漸強勢,這才有了察覺到危機的江南商戶聯合起來,兇性大發,意圖通過如今的手段一口氣咬死紗坊的情況發生。
作為棉紡行業第一步的紡紗若是被遏制,那麼就算有再多的棉花也對布價起不了多大影響。若是真被他們達成了目的,布料的價格或許當真有可能被他們操控。
在如今的大明,布帛本身也是有價貨物,能夠握住定價權,某種程度來說和把持住糧價的效果差不多。
想明白這一點的夏元吉頓時不寒而栗,先前隻是出于同情被無辜牽連的民衆,現在他才知道這裡頭原是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厮殺。
“殿下……”他有些幹澀得開口:“官府要去捉人嗎?”
“當然不行,”木白搖了搖頭,目前事情的發展還是單純的商業領域,而且對方的所作所為沒有違反任何一道大明令……唔,或許非法集資算一個,但這個界限還是有些模糊,若是官方直接粗暴動手,也容易打擊民間資本的積極性。
面對這種情況,就要用魔法來對付魔法。
“你找幾個穩妥的人去聯系紗坊,為他們彼此牽個線,認識一下也交流一下。”木白單手托腮撐在桌案上,指尖在臉頰上點了點,“他們能聯合,紗坊自然也可以。積薄為厚,互幫互助,布坊能有定價權,他們自然也可以。這種事情官方不宜出面,你做得隐蔽些。”
大家都定價的結果必然是一番厮殺,但比起原本的單方面絞殺,如今也算是針尖對麥芒,作為供應鍊的上下遊,總會談出個彼此都認可的價錢。
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嘛。
其實如今這些布商跳得真是太早了,等到日後縫紉機普及開來,對于布料的需求上升,而棉紗的供應又充足,他們自然能回歸之前的高地位。
隻是如今這麼一鬧,日後各行各業自會有樣學樣,長此以往價高可得的市場會被定價機制和産業保護取代,原本可以昂着脖子領頭走的布商沒有意外的話,在未來恐怕隻會被推着走了。雖然都是領頭的,但主動和被動的感覺想也知道差的可遠。
說不定一個不好,貨量充足又有了改造經驗的紗坊會繞過布商進行産業升級,在如今織布機倒也不算是很機密的物品,有錢有閑的人買幾台回來琢磨一下怎麼改進也不是不可能。
唔,那時候那些江南商人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但這又和木小白有什麼關系呢?他隻不過是将縫紉機的投入稍稍壓了壓而已。
壓的原因也完全是要優先将鐵料的供應留給火器生産,這理由可完全正當,畢竟大明在發展火器近三十年後,終于要專設獨立一部,主精火器、火藥的制造了。
而這也意味着,大明的火藥火器将走向一個全新的台階,無論是專業化還是标準化都将邁上一個全新的台階。
建文四年,收全國各州鑄火器之權,專于應天兵仗局。
同年,兵仗局交出了他們成立後的第一件産品——一口長身管、紡錘形的銅鐵複合火炮。
這口火炮一體成型,内有彈道外有準星,射程可達驚人的千步,而在八百步内,其準度可在一臂之間。
它的出現,預兆着大明正式進入了槍炮世界,也昭示着這個國家自此走入了全新的征程。
建文五年,大明第一艘搭載着艦炮的大型艦船“凱旋号”下海試航,由燕王朱棣和周王朱橚領航,走上了第三次尋找南海那個滿是礦物和牧草之島的征程。
這次也是周王的第一次出海,這位技能點全點在植物學上的大明藩王這次執意出行完全是為了尋找海外藥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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