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秀領着徐艾蒿,跟他爹陳厚魁辭行,陳厚魁不想多說什麼,隻告訴他們路上要多加小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陳厚魁以前做夢都從沒想到過,陳秀秀會上山當胡子,可不上山怎麼辦,這世道容不下她呀。隻能心道:“這都是命啊!”
徐艾蒿和陳秀秀騎一匹馬,陳秀秀問道:“艾蒿和鐘先生學醫多長時間了?”
“也沒多長時間,怕你們笑話,沒敢告訴你們。”
“笑話,誰敢笑話?學到手了,就是一門手藝,艾蒿好好學,姐姐支持你。”
“謝謝姐!”徐艾蒿背着小布口袋,官府查得嚴,也不敢背藥箱。
這在馬背上一颠一颠的,徐艾蒿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一個大夫了。
路上平安無事,快到山上時,陳秀秀把徐艾蒿的小布口袋用衣服包上,怕官府的衙差發現。
徐艾蒿雖然跟鐘先生學的很好,不過要真正動手救人的時候,卻是另外一回事。
到了山上,衆人一看,隻帶回來一個小孩,不禁都有些失望。
艾蒿還是第一次到胡子窩裡,心道并沒有想的那麼可怕也,不也都是人嗎?不過就是看人的眼神狠戾了點。
徐艾蒿由陳秀秀帶着,進了大荒子的屋裡。二荒子和四荒子正守在他床前。
見陳秀秀回來,趕忙起身,問道:“瞧病的先生來了嗎?快點請人家進來啊?”
陳秀秀說:“這就是我請來的‘先生’。”把手往艾蒿肩膀上一放,接着說,“這‘先生’本事可大了,聽說過鐘先生吧,這就是他老人家的徒弟!”
“淨扯蛋,這麼點個孩子,會瞧什麼病!不行,别把大哥治死了。庸醫更要命,還不如再等等看,沒準大哥能挺過去呢!”二荒子氣哼哼地道。
“挺個屁,二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人家還沒治呢,你就不相信人家,你看看大哥成什麼樣了,再挺,我看就得‘放挺’了。”四荒子聽二荒子不讓治,急道,“秀秀,我相信你,快讓這孩子給大哥治病吧。”
從陳秀秀和三荒子走後,大荒子開始發燒,渾身滾燙,嘴上也起了豆大的水泡。
二荒子氣道:“你們就瞎整吧,大哥早晚得給你們害死。”說完摔門出去了。
“艾蒿啊,别怕,有姐在這兒呢,你安心救人就是!”陳秀秀安慰着徐艾蒿,怕她年紀小,害怕。
徐艾蒿點點頭,打開小布口袋,取出器具和所能用到的藥。擡頭問陳秀秀:“這裡有酒嗎?”
還沒等陳秀秀答話,四荒子說道,“有,你們等着,我這就去拿!”
徐艾蒿趁四荒子出去找酒,讓陳秀秀和三荒子一起,把大荒子扶起來,靠牆坐下,頭靠在三荒子的肩上,隻等酒一到就開始動手。
不多時,門被四荒子踢開,大叫道:“酒來了,酒來了!”隻見他一手拎着一隻大酒壇子,橫着身子就進來了。
徐艾蒿撲哧一笑,說道:“一點兒就夠了,哪能用得了這麼多啊!”
四荒子見陳秀秀和三荒子也笑,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勺,說道:“沒事,沒事,多了總比少了強,大哥酒量好,得多用點才行!”
徐艾蒿取出一點酒含在嘴裡,對準傷口噴了上去,過了一會揭去粘在傷口上的棉布。大荒子疼的直咬牙,雖然昏迷着,但雙手緊緊地抱住三荒子的肩膀。
徐艾蒿拿出器具,麻利地取出傷口裡的子彈,隻見豆大的鋼珠已經發黑。徐艾蒿聞了聞道:“這上面有毒。”過去的木倉,可沒有現在這麼先進,裡面裝的是狍沙。一粒一粒的。
忙取出解毒的藥,敷在傷口上,又上了些鐘先生配的金瘡藥,用幹淨的白布包好。
見人已經沒事了,艾蒿長出一口氣,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也沒有大量出血。
四荒子問道:“這上面是什麼毒,大哥的傷沒事吧?”
徐艾蒿笑笑,說道:“沒事,隻是一般的毒,要是厲害的毒,人早就不行了。這傷口隔兩天,用我留的藥膏重新換一下。我再給大當家的配點藥,三碗水煎成一碗,連喝七天,就好了。慢慢修養個半年左右,差不多能跟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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