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專注相比,這是她與他最心不在焉的一次接吻。以往的每一次接吻她的腦海裡全是奇奇怪怪的顔色和圖形,這次她隻能從清甜中品出難以忽視的苦澀。她是背叛者,欺騙者,這樣的人也可以被這樣溫柔的對待嗎?
内心一個已經糾結了很久的決定依舊困擾着她。即使是在剛剛,看似鼓起勇氣,實際心虛得不得了。人大概就是這樣,知道白與黑,是與非,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堅定地站在白和黑的兩端,她遊走于灰色邊界,飽受困擾。在這樣的年紀思索這樣的決定,對她無異于是一種折磨。就是因為這樣一分猶豫,洗澡熱起來的身體漸漸冷下去,她被他親的坐不穩,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冷得他猝不及防,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頓住,去握她的手,她迅速冷靜下來,低頭去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和她的手不同,他的手心潮濕炙熱,是本來就這樣燙,興許是因為摸了藕荷色才這樣燙也說不定。
本來氤氲的浴室漸漸清晰。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一個喘着氣平複心情,一個沮喪地低着頭。
“手怎麼這麼冷?”他尚未從情欲中恢複,關心的話說出口,聲音卻帶點輕佻。
她懸空的腳晃了晃去碰他大腿後側,也冰。“我腳也冷得很。你空調打太低了。”她淺笑着說。
他摸摸她濕漉漉的頭發,單手抱她下來,撿起掉落的睡衣披在她身上:“先把頭發吹幹。我去調高溫度。”
施念卻沒聽他的話。郁謀去進門處的總面闆上調溫度,她跟在他後面走,他站定,她抱着他。
郁謀對這樣的撒嬌十分受用,說了句:“你今天嬌得很。”
施念沒太明白,問:“嬌氣的意思嗎?”
郁謀搖頭,把面闆的透明蓋子合上,低頭看她:“不是呢。是一種感覺。”他又補充:“和平時很不一樣,總覺得可憐兮兮,但是這種可憐又不是普通的可憐,而是撓人心尖的那種,恨不得想讓你更可憐一點。”
聽懂了他那一層意思,她心有戚戚。她确實剛剛有那個想法,竟被他精準地捕捉到了。他真的好聰明。明明什麼都還不知道。
看她發呆,他說:“所以真是謝天謝地家裡沒有套子。剛剛很想抱你去床上,實話實說。”
“然後呢?”她沒過腦子問出口。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然後就順理成章了呗,我沒那麼高尚。”
“我覺得你很君子,隻是你總說自己這不好那不好。”
“我沒騙你。”他帶她去沙發,端來切好的桃子:“我隻和你這樣。和别人不。”
“那你和别人是怎樣的?”
“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不會退讓,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當然,我不會去主動害别人,這是底線。”他示意她吃水果,閑聊說起來:“就比如當初申請這個名額。坦白說,系裡幾乎都是各省市的狀元、保送生,我不算什麼,比我優秀的大有人在。抛開那些本身不想出國的、或是不在乎這個名額的,和我競争的有7、8個人。和你們的流程差不多,隻不過那時候大一,專業課還看不出什麼,于是面試變得十分重要。最後也的确是因為我的面試表現讓我拿到了這個名額。我不知道面我的會是誰,所以我去UCLA的學院網站上把所有教授的最新三篇論文以及他們的學術CV都讀了一遍。”
施念有些驚訝,她捧着碗并沒吃,緩緩說:“你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這件事。”
“嗯,大概是忘記了。你也沒有主動問啊。”
“我總覺得你做任何事都易如反掌。”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呢?比起天分,我實際上是個更看重努力的人。但是我比起我導師還差得遠,他将自己的全部生命和時間都奉獻給了學術,至今未婚,也沒有興趣找伴侶。以他為坐标,組裡的我們都顯得很世俗,很懶惰,被罵也是正常的。他說我們幾個男的的‘甜甜圈聊天局’比黑洞還令他困惑,不明白我們怎麼還有閑心做這樣的事。師兄開玩笑說沒辦法,這樣有限的‘pay’允許我們有自己的時間,學校的勞動工會也允許我們有自己的時間。導師說,探尋真理給你們帶來的快樂還不夠彌補金錢的不足嗎?哈哈哈。”他說:“對了,你的導師确定了嗎?是哪個方向的?”
剛剛郁謀聊他當初面試時,施念便開始沉默不語。現在他問起,她一下下戳着桃子,硬桃被牙簽戳出洞,心也跟着掉到谷底。或許之前有那麼一刻她來的目的被她忘記,現在完全被她想起。
她覺得難以啟齒,又明白總要說出口。
她低頭笑了下,而後看着郁謀,平靜道:“我沒有拿到那個名額。對不起,我騙了你。接受這個事實我花了很久很久。我來不了了。”這話是笑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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