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小孩子那會兒的我懂喜歡嗎?我不清楚,不太懂。那時候我隻知道,我希望施念一直當班委,然後她一直看紀律,我希望全黑闆上都是她記的歸于賀然名下的正字,我特喜歡她記我。除了她,沒人在乎我又犯了什麼錯。大家覺得賀然是個混小子,父親開出租,母親開棋牌室,家裡沒文化,沒什麼錢,也沒人管我。所以我表現差是天經地義的,記我的正字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班主任都管不好不願管的小孩班委更不願意管。但是呢,就她願意搭理我。也不是搭理,你懂吧,就她願意光明長大的讨厭我,而不是忽視我。”
“長大後我收斂許多。我改邪歸正,開始在大部分時候遵守紀律,也不去惹其他人了。現在我就隻招她。為什麼呢,因為我知道在她那裡,我招的每一下都能得到反饋和回應。雖然這反饋都是負面的,可是有求必應,哈哈哈。”
“哎咱物理課不是講過黑箱這個概念麼。輸入一個信号,經過黑箱,輸出相應的反饋。我物理不好啊,不是要跟你探讨學術,我就是借用這個概念。我一直覺得施念就是白箱。好多人對于我的态度都是有輸入沒輸出的黑箱,不管我怎麼鬧騰,他們都忽略我。可是施念不一樣,我每次逗她,她都有反饋。以至于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觀察她什麼反應,一猜一個準。無非是固定那幾種表情,啧我,翻白眼,掐我,踹我,告我媽,等等……屢試不爽,一天不逗她幾回我就難受。就特别喜歡看她炸毛。”
說着賀然歎了口氣,桑拿間的溫度讓他有點暈,于是他閉上眼說,眼角是汗是淚不确切:“唉……說了這麼多,我也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麼。你能理解吧?我、我真的太喜歡她了。”
“傅遼和我說,施念不是最優秀的女孩子,也不是最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你就這麼喜歡她呢?我說不來,可是從小到大,我知道我的心裡隻裝着她。哪怕她現在變得沒以前那麼開朗了,我還是喜歡。但我也清楚,像我倆這樣的相處方式,她應該也是很煩我吧……我但凡話少點,學習好點,估計就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不要驕傲我和你說,我不是在認輸。”
郁謀轉頭看賀然,看見這個皮膚黝黑的男孩臉上浮起不正常的紅暈,他皺起眉。
賀然越說越覺得缺氧,但他執着地問:“所以,你倆現在……是在談戀愛嗎?那天我看見你倆一起回家了。施念從不和别人一起回家。我猜了七七八八,想聽你說實話。”
郁謀深深看他,“目前不是。不過,就算是未來,你也沒有機會了。别想了,長痛不如短痛吧,難過難過就得了。”說着他一把推開門,清涼的空氣灌入小桑拿間,他說:“我建議咱們今天就蒸到這裡。感覺你要暈過去了。”
賀然步履虛浮地走出桑拿間,聽到郁謀在他身邊說:“聽你說這麼多,其實我能懂。禮尚往來的話我好像也應該說點什麼,可是實在抱歉,我不太習慣把自己對一個人的感覺和第三個人說。不過等我倆以後正式在一起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語氣真摯誠懇,好像真的有被他倆的幼年情誼感動到。
“……”賀然呼吸着新鮮空氣,感覺稍稍好轉,他按着太陽穴在心裡罵了一聲:*
說那麼多白說,他果然不适合走悲情路線,看來還是要正面硬剛。他想,不過這郁謀,軟硬不吃,難搞得很呐。
*
搓澡的地方擺放了幾張長條形台子,和水池間用一道貼滿白瓷磚的牆隔開。地上也是白瓷磚,光腳走上面一步一滑。
搓澡師傅光着膀子坐在小闆凳上聊天。一個高壯,一個精瘦,搓澡巾搭在脖子上,見有人來,兩位師傅站起來,将搓澡巾抽下來,抖開,拍拍台子示意他們趕緊過來趴下。
北方人愛好搓澡,無論是自己在家搓,還是到外面澡堂子搓,都跟自己的皮有仇似的,搓起來那叫一個使勁。少年們心裡有點犯怵,但是事已至此,誰說“咱要不别搓了”都好像是在說“我不行。”
走過去前,郁謀的心思已經過了幾輪。他審時度勢,武俠裡的掃地僧往往是不起眼的,幹巴瘦,所以他的第一層分析是,這個瘦猴兒師傅應該是隐藏大手。但是他想,他可是郁謀啊,看問題要多角度多層次,所以他的第二層分析是,現實生活中應該不會有那樣的反轉。從人口正态分布的角度來看,個子高身材壯的人還是普遍來說力氣大的。這是概率問題。
幾秒鐘的時間郁謀已經做好決策,于是他故意指了指高壯師傅,擺出一副上位者的憐憫姿态沖賀然說:“那我選這張台子吧。另一張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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