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說這些,不是存心想吓唬你的。”陸暇忙倒了杯水,給他順背道,“隻是為提醒一件事。”
段青泥艱難地問:“到底什、什麼事……值得說這麼詳細?”
“早些年在外遊曆,我曾救過幾個苟延殘喘的幸存者。”
陸暇沉聲道:“他們告訴我,石無棱并非一人獨行。不管到哪裡,他身邊都帶着一個孩子……每當殺人剮屍,那孩子必在一旁冷眼觀摩;抓取活人煉藥,那孩子也面無表情,自覺給那魔頭當幫兇。”
段青泥臉色刷的白了,瞬間明白陸暇說這些的意圖——他分明是在确認玉宿的身份!
“哪有什麼小孩?”段青泥若無其事道,“墳莊早就垮了,當年被抓進去的幼童,有多大能耐撐到今天?”
陸暇略一擡手,兩隻小碗嘭的扣到桌邊,裡頭各蕩着一灘血水,水面漂浮幾片黑色的殘渣,是從那塊黑色的“石頭”上刮下來的。
其中一碗,血與黑渣相交融,已經混到一起去了;而另一碗,兩者排斥般的分開,始終沒有相融的迹象。
“石無棱帶的那個孩子,至今無人知他姓名來曆,墳莊一戰後也不見蹤影。唯有一點可确認,那小劊子手自幼養在墳莊,身體早已百毒不侵……石無棱的毒物見了都要繞道。”
陸暇揚了揚眉,示意血水黑渣分開的那碗,還是昨天從玉宿手上現采的:“你自己看吧,我從醫十來餘年,遇過病患無數……這種情況可并不常見。”
“所以,你想說明什麼?”
說不清為什麼……許是一早便知根知底的原因,段青泥的反應并非驚訝,而是試圖袒護、乃至辯駁。
他當然知道,玉宿是大魔頭養出來的小魔頭。然而人的私心本是可怕又強大的,對待旁人可以聽風就是雨,唯獨對玉宿不行……他隻相信親眼見到的,道聽途說都算個屁。
段青泥想了想,幽幽地道:“天下之大,厲害的人多了去了,百毒不侵也非難事。”
“不如你喊他進來,掀衣服讓我看一看。”陸暇眯了眼道,“若真一點痕迹也沒有,那便算我錯了。”
段青泥二話不說,一揚手将裡衣扯開,單薄的胸口赫然露出半截:“不是要看痕迹麼?那類似的青斑,我身上也有……怎不說我是石無棱的兒子?”
“你這身體傷得稀碎,無憑無據的,還如何查證青斑來曆?”陸暇哽了一下,皺眉道,“再說了……”
段青泥打斷道:“你也知道無憑無據,光憑那一碗血水,判斷一個人的是非好壞。怎麼玉宿是挖了你的心,還是傷了你的肝啊!”
“少島主!那不是别人,是石無棱啊……”
陸暇聲音都在顫抖:“你這分明是将怪物帶在身邊,危險而不自知!”
“我自己長了眼睛,又不是瞎!”
人人都說玉宿危險,是個冰冷的怪物,是一把沒有心的刀。祈周這麼認為,陸暇也這麼認為,仿佛與他親昵是什麼天大的錯誤。
段青泥生性逆反,斷然不信那隻言片語,旁人越是拼命警醒,他便越是忍不住靠近。
然而陸暇顯然不懂他的腦回路。
對一個常年把逃命當飯吃的人來說,任何風險都将造成緻命的後果。陸暇沒把握打這個賭,他捏住段青泥的手,再次重複道:“你是段家最後的家主,隻要和石無棱的人劃清界限……我定竭盡全力給你治病。”
“我不需要。”
段青泥冷冷将他甩開,一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陸暇登時伸手去拽,兩個人站桌邊拉扯半天,不慎将兩隻藥碗打翻在地——此番動靜一響,玉宿立即推門而入,卻見段青泥快步走上來,順勢拉過他的手腕,果決又堅定地說:“玉宿,我們走!”
玉宿:“怎麼?”
“咋回事啊,為啥突然要走?”陸小竹也追上來,抓着段青泥的衣袖道,“你不要走,好久沒人陪我玩兒了……”
陸暇也倍感詫異,這人為何說一不二的,脾氣還這麼拗呢?
“陸小竹,我問你。”段青泥回頭道,“你覺得我和玉哥哥,我們兩個是壞人嗎?”
陸小竹愣了愣,剛想說“當然不是”,可一看陸暇表情不對,他們之間的氣氛也不對,他便一下子吭不出聲了。
“罷了,我手頭有事沒解決,正好不打算多待。”段青泥對玉宿道,“走,我們回天樞山去。”
說着往前跨出門檻,但沒能再走一步,又被玉宿一把拽了回去。
段青泥:“?”
玉宿問:“病不治了?”
“大夫又不止他一個,我找别人治去!”段青泥瘋狂朝他使眼色——人家都不歡迎你了,還賴這裡幹嘛?
“就在這治。”玉宿淡道,“治不好,就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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