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老太太對趙興言道:“興兒,如果何通來找你借錢,千萬不要借給他。”何家跟趙家在同一條街上,也算是老鄰居了。
“娘,何家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要借錢?”趙興不解地問道。
“去年冬天,何通的母親患病,為了給母親看病,何通借了高利貸。錢雖然花了不少,但病還是沒有治好,三個月人前沒了。何通借的錢太多,還不上了,債主前來逼債,說還不上就把他的女兒帶走,用來抵債。何通這幾天在到處借錢,可誰會借給他呢?”何通沒有還債能力,錢借出去就要不回來,誰會把錢借給這樣的人呢?
“何通到底欠了多少錢?”趙興随口問了一句。
“我聽說當初他借了兩千多,後來利滾利,滾成了兩萬多。”老太太面無表情,好像這些事與她完全無關。其實這不能怪她,這樣的事見多了,她已經有了免疫力。
“翻了十倍,這跟搶錢有什麼區别?”趙興驚愕不已。
“誰說不是呢!”
“還不到十歲就要被拉去抵債,這也太慘了吧!”趙興見過何通的女兒,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興兒,你可不能因為可憐他,就把錢借給他,他肯定還不上的。”
“知道了,娘。”趙興的錢也是有數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借給别人,尤其是這種明顯還不上錢的主,趙興更不可能借。
……
第二天中午,一家人正在吃飯,外面傳來了哭喊的聲音。
“爹,我不要跟他們走,娘,你救救我,婉兒不想走……”一個小女孩撕心裂肺般地哭喊。
“婉兒,娘不讓你走,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吧……”一個女人泣不成聲。
“放過你女兒,可以呀,拿錢來!”
“爹、娘,不要讓姐姐走,不要讓姐姐走……”一個小男孩哭着叫道。
“放……放過我……我女兒,我……我跟……跟你們走。”這是何通的聲音,他有口吃的毛病。
“就你,連話都說不利索,要你做什麼,不行!”
趙興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債主來搶人了,他們要拿何通的女兒抵債。昨天老太太跟趙興說的時候,趙興倒也沒覺得什麼,畢竟他與何通不熟,完全是一個看客的心态,但現在不同了,何通一家人令人心碎的哭喊,讓他如何能不動容?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趙興沖出大門,大吼一聲:“放了那個孩子,何通欠的錢,我來還!”
“什麼,剛才趙家老三說什麼?”
“他說要替何通還債!”
“他莫不是傻了!”看客們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放高利貸的走了過來,指着趙興說道:“替何通還錢,口氣倒是不小,你還得起嗎?”
“說吧,何通欠了你多少錢?”
“兩萬!”
趙興從腰中摸出一枚金餅,丢在地上,說道:“放人吧!”
就價格而言,一個小女孩根本就值不了兩萬錢,能賣一萬錢就不錯了。放高利貸的撿了一個大便宜,他彎腰撿起金餅,眉開眼笑地對手下喊道:“放人!”
小女孩撲到媽媽懷裡,哭着問道:“娘,我真的不用走了嗎?”
女人撫摸着小女孩,哭道:“真的不用走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了。”
“姐姐不走了,娘,你不要哭了。”小男孩說道。
“好,娘不哭了。”
何通走到趙興跟前,說道:“子冉,大……大恩大德,無以為……為報,請受我一拜。”何通是個結巴,他雙腿一曲就要給趙興跪下。
趙興趕忙扶住了他,說道:“伯達,千萬不可如此,折煞我也。”
“婉兒,快……快過來給恩人磕頭。”
小女孩跪在地上,給趙興磕了三個頭。
“來,快起來。”趙興扶起了小女孩,轉身對何通說道:“伯達,其實我昨天就聽說了你的事,現在想想,真是心中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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