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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第1頁)

“哦?”書卿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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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筝院子之内。

“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我進自己夫人的卧室,還要你礙手礙腳,滾開!離遠一點!”蕭筝的厲斥吓得竹心全身哆嗦,她不敢想象,夫人會不會又要遭罪,但她不敢停留。

蕭筝大步地走進了書儀的卧室。

書儀身上穿一件荼白素綢鑲邊的長裙,拴着牙色的絲縧,正端坐在榻上,努力平靜着呼吸,望向剛進來的他。

蕭筝還是當初的模樣,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股君子氣派。他走到書儀面前,在她惶恐不安的眼神中悠然捏起她的下巴,擡了擡,先是笑了笑,才說道:“霜露剛沒了孩子,我還是膝下無兒,夫人,你說說,怎麼回事?”

霜露,是他的妾侍。

她怎麼知道怎麼回事,她連自己都自顧不暇。為了躲蕭筝,她不停地給他納妾,分散他對自己的注意力。蕭筝與她成婚幾年,九房姬妾,奈何全都一無所出,個個都怕見着他。前有一個男孩生了出來,沒過周歲就夭了。霜花是前兩個月才新納的,還不知道他的脾性,仍蜜裡調油。今日一遭,怕不就是他耐不住脾性,動手打掉的,他下手一直都是很狠的。

見她顫抖,蕭筝扣住她的手腕,擡起大吼:“回答我!”書儀正努力掙開他的桎梏,還沒得回答,就被他猛推,後背扣到桌子角,疼得豆大的汗珠子一下從眼角唰地便落了下來。見她如此,蕭筝從來不會心疼,反而更加興奮,俯下身按住她,悠悠道:“夫人為什麼不說話?”

書儀還是不說話,目光瑩瑩。她怕了,他的眼神越是悠然就越像條蛇,嘶嘶吐着蛇信子,下一秒狠狠咬過來,咬得人體無完膚。這麼多年過來,她還不清楚嗎?

擡手抹平臉色的痛苦,她顫着嗓子瞪他:“瘋子!”

“你說什麼?”蕭筝幽邃不見底的瞳孔,忽然見了笑意。

暴風雨的前奏。果然,蕭筝的拳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隻對身子不對臉,夫人要出去見人,他還是知道的。書儀的慘叫混雜其中,在這院子裡聽起來很突兀難受,可惜除了幾個下人,誰也聽不到。此時的蕭筝,早已不是平日裡謙遜有禮的模樣。

卧室外,一個下人來來去去了幾回,才敢在窗外弱弱喊了一聲:“二爺,老爺回來了,說要見您。”這時的蕭筝才帶着半分戲弄的笑停止猙獰的面孔,整束衣冠,然後摔門而出。

蕭筝一走,竹心才敢進來。卧房的景象讓她心尖顫了又顫,雖然見慣了,但是想到書儀的苦楚,她不由地握緊拳頭,湧出淚珠,跪倒痛哭。

書儀擡手拂去她的淚,冷笑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竹心咬着唇,用力點點頭,扶起書儀。書儀珠钗零落,周身鈍痛,面色蒼白,似喘不過氣起一般,被扶着的身子跟着一晃。

她擦拭着眼角,低聲道:“奴婢給您上藥吧。”

“不用!”書儀屏住呼吸,抓住竹心的手,用力攥緊,道:“備車!”

竹心怔怔:“夫人去哪?”

“侯府!”

竹心反應過來,抽噎着應聲“好”,唯唯出去。

很快,書儀披着披風從側門走出蕭府,披風的領角随風輕顫,她彎腰上了馬車。

她再受不住了。

第12章步滞

陳書睿正送客出門。

一個小厮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二姑奶奶回來了,就在側門。”書睿眸色一凜,書儀回來永遠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他擰眉便往側門去。

書儀跌跌撞撞下了馬車,遠遠瞧去像隻柔弱的兔子,沒了生息。書睿一見心中翻湧着驚濤駭浪,他忙兩步而前用力扶持住她,聽得她低弱的聲音裡有絲絲入扣的委屈和憤懑的呼喚:“哥哥。”

書睿換手抓着她兩臂彎,定聲道:“妹妹别慌,有什麼事進去再說,走!”

哪知書睿不知輕重,力道太大,碰到書儀身上的傷處,她倒吸好幾口冷氣。書睿一愣,竹心見狀忙接過來:“公子,請讓奴婢來吧,夫人傷着了。”

書睿放開手,側過身,怒火攻上眉心,不過妹妹傷勢更緊要,他努力平緩自己的惱怒,一面帶書儀回到原先住的閨房,一面吩咐丫鬟去喚書璟。

侯夫人黎氏接到書儀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過了來,路上卻不停地拭淚,感歎命苦的女兒。

書儀自母親黎氏來到房中便不顧傷痛,淚水漱漱而下地控訴:“蕭筝的溫潤是裝出來的,所有的妾侍都怕極了他,好不好說就打一頓,房裡幾個女人沒有一個逃得過的……母親,他簡直就是一隻虛僞的豺狼!”說完哭得嗚嗚咽咽。

黎氏不由心疼地摟她入懷,無奈道:“已是遇見不曉事的人,儀兒你可怎麼樣呢?想當日蕭筝上門那是彬彬有禮,叫人無不歡喜你的這門親的。如今進了門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到底做不好了。我的儀兒,這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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