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入腹,書卿覺得那拂面而來的風突然間就不顯得燥熱了。
承昭王仍在回味:“這茶與衆不同啊。”
許懿開懷大笑:“哈哈哈,王爺好品!這是尚好的陽尖冠,産自高山一帶。因山高地寒,難見赤晖,故産量少。如今這一壺,天子都未必能喝上。”
王妃小小揶揄:“敢情,咱們在天子眼皮底下偷饞呢。”
“咳,王妃說的那是。你不說,我不說,他不說,誰知道呢?”許懿說着,在座都哈哈大笑起來。
又飲一會茶,許懿便向沈清言道:“沈蠻兒,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哦?”沈清言側身凝眸。
兩個婢女擡上來一盆白蘭花,此蘭花色淡雅輕巧,花姿玉骨冰雕,花氣清而不濁,葉墨鮮綠,與之相襯,尤顯得剛柔兼備。
承昭王是個風雅人,好文士之物,看到這株上品,不禁眯着眼細細打量,贊歎道:“此為紋心白蘭,雖系蘭品一種,卻集梅花之傲,綠竹之澹,菊花之逸,更不失奇幽本色,上好的花貌。不知許君從何得來?”
許夫人笑着接話:“這是妾身一個親戚栽種的蘭種,偶得此物,便送了來。”
“沈蠻兒肯定喜歡,我知道,他平生愛蘭。”許懿轉向書卿和言問道:“不知君夫人喜歡否?”
書卿應:“喜歡。”
王妃莞爾道:“沈君夫人眼見,蘭,美于何?”
書卿不假思索:“生于幽谷,淑慧雅淡。不争于世,孤芳自賞。其香清逸,其性幽娴,人見人憐。”
王妃笑着,梨渦泛現,道:“沈君與君夫人皆喜蘭,也應有其美意。”
書卿掩唇淺笑,道:“王妃謬贊了,妾身豈敢與夫君苟同。夫君愛蘭,仰慕蘭之遺世而獨立,世上賢達。妾身隻是閨閣眼界,達不到偉岸丈夫的心胸,故而無獨愛之花,更喜嫣紅奪目之蕊,品位實登不得大雅之堂……”
未及說完,沈清言微有側目:“夫人,王妃和許君夫人面前,我們仍是小才,就莫要賣弄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口吻極其潇灑輕松,絲毫不見苛責之意,很符合他常日的風範。書卿怔着,臉上讪讪,笑容有些僵硬,偷偷低下頭瞄了他一眼,隻見他一副人皆慣之的樣子。
王妃笑道:“沈君莫要說話。君夫人詞理初展,沈君就截滞,是不想讓我等受惠夫人一席談論?雖似謙虛,實是偏私呀。”
許夫人在一旁也笑道:“就是。王妃和沈君夫人飽讀詩書,博覽通曉,如吾等便不知這麼多了。這花于吾等,便隻是一盆簡單的栽植。縱多附庸風雅,學學文人雅士的皮毛,見識不深。沈君替夫人謙虛了。”
沈清言淡淡一笑,朝書卿伸出左手示意她幫挽起本是折起一圈的袖子;書卿順從地仔仔細細把袖子環挽一圈,又正身坐好。
許懿按按自己眉心:“所以讓你多學學王妃和君夫人,你倒好,整天搗鼓别的,不做正事。年初說要給我繡的那塊手帕,在哪呢?在哪呢?”
王妃忍不住差點把茶噴出來,趕緊拿手絹掩過去,笑了一會才接話道:“許君又在風趣夫人了。”
“誰說要給你繡帕?”許夫人靠近許懿的臉,親昵地輕拍幾下。許懿啜了一口茶,哭笑不得,臉色雖無奈,但那股喜愛之情是怎麼也蓋不住的,引得衆人都笑了。書卿心有詫異,但細觀周圍人包括沈清言的反應都習慣如常。
過會,許懿朝承昭王問道:“王爺,前日我與你所說之事——”
承昭王剛放下茶杯,潇灑一笑:“好說好說,送你就是。”
許懿拱手道:“多謝王爺,改日做東,請王爺賞臉。”
承昭王一笑置之。
沈清言疑惑問:“你二人打甚啞謎?”
許懿歎一口氣,微愁着臉道:“我有一從弟,尤愛垂釣,為此,飯可不食,覺可不睡。家父近來日閑,便被從弟帶了去。誰知又一個上瘾的,搶了他的魚竿,跟要心肝似的。就上個月一腳滑進河裡,崴了腳,第二日仍一瘸一拐,風雨不落。這回魚沒釣到,折損了魚竿,我正想着打哪找根頂好的。”
沈清言闊朗一笑:“世伯老人家有一喜好,也算消閑,總比得日日在家無度。我記得,管閣學士徐世珍藏有一支魚竿,乃用細長圓直、壁厚多節的箬竹制成,輕重合适,經久不壞,适合老世伯,可去一求。”
承昭王獨自斟一杯茶,輕搖折扇道:“沈君不知,徐世珍已将其贈與我,如今在我府上。”
許夫人垂眉颔首,還了半禮,道:“多謝王爺美意。”
王妃倒是替承昭王回謝:“許君與夫人客氣了。王爺不喜垂釣,留着無用,老将軍喜歡,借花獻佛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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