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憨子!”
鐵遠感覺有人在拍自己,耳邊還傳來喊聲。
“憨子,憨子,趕快起來!”那喊聲低沉沙啞。
鐵遠想睜開眼睛,但眼皮特别沉,像粘在了一起。
這時就聽啪啪兩聲,有大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疼痛一刺激,鐵遠大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個正在俯視着自己的老頭兒,頭發胡子亂糟糟的,一口黑黃的牙齒呲着。
老頭看鐵遠醒了過來,說:“沒事了吧?沒事起來跟我回家了!”
鐵遠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地上都是泥水,又濕又冷。
鐵遠并沒有起身,隻是茫然問那老頭:“你是誰?”
旁邊有幾個人哈哈大笑。
鐵遠轉頭一看,是七八個十三四歲的毛頭小子,都穿着粗布衣裳,站在泥濘街上,看着鐵遠取笑。
老頭沉着臉在鐵遠屁股上踢了一腳。
鐵遠爬起身來,但覺渾身肉疼,臉上還有傷,抹了一把口鼻,手上都是血。
再看眼前這隻手,粗大厚實,布滿了老繭,根本不是自己的手。
鐵遠手心手背看看,又摸摸自己的臉,低頭看自己的衣着身軀。粗布破衣,但身強體壯,五大三粗,旁邊老頭隻到他胸口。
這也根本不是自己的身體!
“我這是做夢了?”鐵遠一臉不解,看看周圍的人,周圍的建築。還伸腿在泥濘地面上跺了兩腳,想試探一下地面是不是真的,這究竟是不是在夢裡。
“哈哈哈哈哈。”那幫臭小子笑聲更大。
老頭沉着臉說:“走了,回去了!”
鐵遠下意識地問:“去哪兒?”
老頭沒說話,冷着臉在前面走。
鐵遠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不自覺地伸手撓撓後腦勺,邁步跟着老頭兒。
旁邊那幾個年輕人看鐵遠這個樣子,指着他笑聲更大,還有人叫着:“鐵傻子,鐵傻子,别走啊!”
“我?”鐵遠一臉詫異,伸出根手指指着自己,“我?我是傻子?”
那幾個小夥子笑得前仰後合,街邊的人都笑了。
那老頭都回頭無奈地看了鐵遠一眼,低聲說:“回家。”
鐵遠心想這夢也太真了吧!他昨天晚上很正常地上床睡覺,怎麼會做了這樣一個夢呢?
他伸手在自己臉上不輕不重地扇了兩下,感覺有點疼,但是沒有别的作用,也沒醒過來。
身處街道上,旁人見他打自己,有人取笑,有人搖頭歎息。就連有個老太太都對那幾個年輕人說:“你們欺負一個傻子,這可不叫真本事。”
鐵遠表情古怪:我真是個傻子?
跟在老頭身後,在鎮子裡七扭八拐地走上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鎮子邊緣的一個破院子前。
三間房子,已經破爛不堪,牆體是土的,房檐破損,幾根破椽子露着,想來有些年頭了。
院子裡還搭着一個棚子。棚子裡是熔爐,風箱,鐵砧,錘子,鉗子等。角落還堆了一堆礦石一堆煤石。
是個鐵匠鋪。
“這麼久還沒醒?不像是做夢,我真穿越了?”鐵遠手撫着額頭,咧着嘴站在院中,心裡有點不敢接受。
老頭看着鐵遠這傻樣,一言不發,去到屋裡,找了包藥膏,出來走進窩棚,對鐵遠吼了聲:“過來坐這兒!”
鐵遠一遲疑,想了想覺得這老頭對自己沒有惡意,這才走進去,坐到長條凳上。
老頭給他臉上的傷口抹藥。
老頭身子不高,鐵遠長得人高馬大,不坐下,抹藥都夠不着。
老頭一邊抹一邊罵:“你個憨子!你挨揍沒夠啊?你也不知道還手?白長這麼大的個兒了?”
看來是鎮子上幾個遊手好閑的少年總是欺負自己,這次準是又被他們揍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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