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公不是他所見過的唯一一個農村病床老人,這樣的家庭裡總充斥了太多的無可奈何,可斐甯現在還想不透那麼多,更何況有些事理解後也無法贊同,更不想去苟同這樣的世道。
“所以這邊我最在乎的還是外婆吧,現在外婆對你的印象很好,以後我們一起多來探望她。”斐甯笑笑,用誠摯的目光望着高梧。
這是斐甯今晚說的第二個“以後”,斐甯計劃中的以後,都和高梧有關。聽得人耳朵發熱、心中發暖,還哪管斐甯此刻提的是什麼要求,即使現在斐甯要讓高梧眼都不眨吃光整盤紅燒牛肉,高梧也是會照做的吧。
“好。”高梧不經思考便答應了下來。
經過思考後他也還是會答應的。高梧看得出斐甯此刻的無可奈何,又看出他的堅持,在他心中,斐甯永遠都像一道光,是不熄的長明燈,縱使火光微弱,仍堅持自己的光明。
“你家裡知道我們的事嗎?”斐甯添了半碗飯後,幹脆把整個電飯鍋都搬了出來。
“一半,我母親知道了還沒同意,父親還不知道。”高梧誠實應了,他不想對斐甯有所隐瞞。
“是因為這事,所以你才沒有和你媽媽一起過年嗎?”斐甯心下歎了一口氣,表面隻是極其克制地微微皺了一下眉,不願讓高梧帶的心情雪上加霜。他那時也猜到了一點,隻是忍到了現在才問。
高梧伸手握住斐甯的手:“不完全是這樣,其他的事我也都有和你提過,你不用覺得我現在過得不好,或許親人間也講究緣分,我和他們離遠了,反倒好。”況且,這個年有你,已經夠彌補心房。
斐甯拉起高梧的手,輕輕将嘴唇貼在上面。半晌後放開,又拿紙巾擦去沾在高梧手上的油汁。
“之前我一直沒有想通,雖然沒想過要按部就班,也沒想過離經叛道,”斐甯低着頭擦得很仔細,像在對待珍藏的古玩一樣,“我不是說我們的關系是離經叛道,隻是……你也知道,我爺爺家那邊的親人實在太多,傳統的大家庭生活。我始終沒勇氣向别人說明我們的關系,對不起。”愧疚、不安,總想要對高梧好一點、再好一點,希望借此彌補自己的懦弱。
“對,也不對。是我帶你走上這條路,我不需要你向其他人言明我們之間的關系,你也沒必要逼自己做那麼多。你已經對我很好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高梧需要的隻是斐甯能和他能走下去。他甚至有些怕斐甯太快想這些,想到要退縮。
幸好,他沒有。
“你現在和我提起這個,是有什麼打算嗎?”高梧問。
“再晚一點,我一定會和我家裡說的,你再等等。”斐甯握住高梧的手沒有放回。
“别着急,别瞞着我。”高梧不确定斐甯打的是什麼主意,他被他眼中的堅定蠱惑得有點不知所措,心裡被感動、激動又或是不知什麼混合起來的情緒一起淹沒,現在的心境竟然比當初他向母親坦言還要緊張幾分。
“讓我和你一起面對。”高梧又說。
斐甯看着高梧,一秒,兩秒,笑了笑,輕輕說了聲:“好。”然後又說:“話又說起來了,我今晚人生第一次露臉直播,你得在我身邊,不用出鏡,在我看得到的範圍就很好,我一見你,能安心些。”
“緊張嗎?”高梧起身繞到斐甯身後抱着他,“不緊張,你是最棒的。”牽着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你說我要不要先和符析文、張敖年他們先坦個白?或者先跟我哥說一下,不然我怕他們突然間沒法接受這個消息。”斐甯頭往後仰,閉眼靠着高梧。
“為什麼?你又不是直播出櫃。”高梧不解。
“……我忘了。”想出櫃計劃想久了,把自己的露臉直播想岔成了出櫃直播。
——
作者有話說:
《見南山》winky詩
檸檸:我喝三碗苦菜湯了,你喝一點
糕糕:……[看着着不說話]
檸檸:好吧,就喝了兩碗
糕糕:再說下去就是一碗了?再說說那就是沒喝過了?
檸檸:哪有,我真喝了兩碗的!
粥粥:嗑到了~
第89章建議是看開點
露臉直播也好,出櫃直播也罷,直播還是得直播的。
晚餐還是斐甯做的,葷菜好吃,青菜做得一般,高梧覺得能入口就行,可斐甯對自己做菜要求比高梧的要求還要高。
來日方長。
高梧洗碗。
斐甯買了些零食,本來是打算回校路途上吃的,虎視眈眈了一天,想吃又不想吃。
吃吧,好像也沒那麼想吃,況且沒兩天就要出發回校了,也沒什麼必要吃那麼多零食。
不吃吧,有東西能吃的時候,又總忍不住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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