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一向最善于裝得溫順乖巧的謝知思,清亮黝黑的瞳孔裡裝得不再是假意溫柔和藏得極深的算計,他眼眸深處是一片灰蒙蒙的無措惶恐,那兒正有一個幼小的身影正茫然驚慌地四處找尋着藏身之處,純真善良的眼睛裡盛滿晶瑩剔透的淚水。
那也正是他靈魂的模樣。
脆弱又渺小,緊緊一捏好像就會碎掉。
謝之權收回視線,心裡突然就生起些許悲哀。
白蓮真的,枉為人母。
微弱的憐憫讓她無法再度刺激神情哀戚的謝知思,但他過往對謝知言的所作所為,也讓謝之權無法毫無芥蒂地應下他這一聲姐姐。
她隻能輕輕拂開他拉着她衣角的手,沉默地離開。
謝知思看着她一路頭也不回地走向謝知言的房間,他站在樓梯轉角處形影單隻的,突然鼻子很酸。
謝建國出差這個月,死性不改的白蓮褪去小白兔的僞裝,變得嚣張又惡心人。
謝家傭人各個都被她當狗一樣使喚得團團轉,她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盡情地揮灑着她自以為是的權利。
日漸膨脹的野心和貪婪讓她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又重新撿起了以前惡劣的陋習,酗酒。
在謝知思小時候,也就是他上幼兒園之前,白蓮曾對他們雙生兩個都很不喜,因為他們在她眼裡就像是累贅一般,吃她的用她的,其中一個還動不動就生病,更加燒錢。
那時候謝知思身子骨比現在調理過的還孱弱很多,因為白蓮的冷漠無情,謝知思最害怕和她單獨相處在一起,所以日日和謝知言一起去幼兒園是他最快樂的事情了。
直到白蓮沾上喝酒這個壞習慣,他們的生活才徹底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蓮酒喝多了會發酒瘋。
偶爾她帶着不同男人回來的時候,那癫狂的神态還會收一收,有時候甚至是房門關上就一夜無事。
可隻要一旦白蓮是一個人回來,那他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必然會遭到她的一頓毒打。
謝知思受不得疼,輕輕的磕碰都會讓他臉色驟變,因此白蓮壓根收不住力道發洩般的暴打根本就不是謝知思能夠扛得住的,所以每每遇到白蓮喝得醉醺醺獨自回來時,謝知言都會慌裡慌張地把謝知思往房間裡藏。
然後躲在房門後的謝知思,就這樣臉色慘白地藏匿在一牆之隔的光明中,聽着外邊的哥哥獨自陷入黑暗,哭聲從凄厲哀嚎變成了氣若遊絲。
白蓮發洩夠了就會回房間睡覺,那時候謝知思才敢紅着眼睛憋着哭聲從房間裡跑出來沖到傷痕累累的謝知言旁邊,顫抖着小身闆四處找醫藥箱,然後笨拙地給謝知言塗抹藥水。
雙生之間最為神奇,他們親密無間,常常能感受到對方當下的心情。
那時的他們,幼小的心髒皆是一抽一抽地疼着。
酒醒後的白蓮看到謝知言的慘狀,難得有了一絲後怕,因此她總是會在這個時候稍微顯露出幾分溫柔,連哄帶騙地給雙生買吃買喝,而雙生年紀尚小,正處于對唯一的母親有着深深的孺慕之情的時候,所以他們常常在一次又一次的虐待後,再次選擇相信白蓮。
直到謝知思有一次躲閃不及,被發瘋的白蓮狠狠踹了一腳。
那鑽心的痛幾乎令他緩不過勁來,他捂着痛苦不堪的肚子,絕望地看着白蓮一腳又要踹過來,謝知言卻是猛地撲過來抱住他,用背部接下一切來自成人的狠厲痛擊。
謝知思被牢牢護在身下,心裡卻無一絲僥幸,因為謝知言強咬着牙關拼命忍耐,卻還是一顆一顆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的模樣,讓他徹底存留了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那時候的謝知思才明白,滿嘴謊言的人永遠不可能會有兌現承諾的一天。
他開始想,究竟要如何才能讓白蓮喜歡上他們,再也不虐待他們?
是不是要聰明,要會讨人喜歡,要會足夠令她驕傲?
從那一刻起,謝知思就變了。
他不再因為弱不禁風的身體而悶悶不樂,他變得乖巧溫順大方,在幼兒園裡謙遜有禮落落大方,很得老師喜愛,更是在一些小小的競賽之中展露出不一樣的天賦。
得到周圍人欽羨目光的白蓮開始嘗到了甜味,對謝知思的态度便好轉了些許。
甚至是再度喝酒,也不曾将發洩的目标放在謝知思的身上。
無法旁觀謝知言被單方面打罵的謝知思,在白蓮心情頗好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求白蓮,能不能少喝點酒不要打哥哥,因為哥哥真的真的很疼。
白蓮卻是疼愛地摸着謝知思的腦袋,無恥地将自己扭曲的觀念灌輸給謝知思。
“思思啊,媽媽不是因為喝酒了才打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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