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虛淡然一笑,提起茶壺将沸水慢慢注入茶杯,看着青色的茶枝上下翻湧,才反問道,“你覺得有人可以做到嗎?”
“難道連先生都不可以嗎?”聽了這話雲清子忽然有點激動,他不信先生這麼大能的人也不行!
“我當然可以!”看着陷入執念的信徒,虛隻覺得好笑,難道人類永遠都逃脫不了這固有的思維嗎。
“可看透又能怎麼樣,幫助他們投生和平又能怎麼樣!”
“每個生靈都有它自己的歸宿,我們能去幫助每一個人嗎?”虛看着自己的信徒,手輕輕從他頭頂拂過。
“雲清,等你活過無盡歲月之後便會懂得,有時候不幫便是最好的幫助,而現在的你陷入執念了!”
随着這句話落下,還站着的人直接暈了過去,在一旁默默等候許久的玄清連忙将愛人抱起來,接着看向先生。
虛點了點頭,看着二人上了樓才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來。
玄清将愛人輕輕放在床上,看着即使昏睡也是緊皺眉頭的人隻覺無比心疼,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當初執意将愛人留下到底是對是錯。
雲清子這一昏睡就是整整半個月,而玄清也在他床前寸步不離的守了半個月。
而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玄清那張灰暗的臉。
“怎麼了?”雲清子撐起身子,擡手摸向愛人的臉,自己不過是睡了幾天,怎麼和睡了幾年一樣,這傻狗怎麼這個表情。
玄清一聲不吭的拉着他的手,仍舊沉默着,許久才悶悶問了一聲,“主人,你會不會有點後悔?”
雲清子聽到這個話神情立馬嚴肅了起來,連狗子改口叫他主人都沒反應過來。
“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這麼想?”說着他就要下床,“是不是茶肆出什麼事情了,先生不在嗎?”
見主人擔心的不行,他搖了搖頭,“茶肆什麼事情都沒有,是我,我聽到那天你和先生的話了。”
雲清子這才略微放下心,但仍是滿臉疑惑,不由得開始回想那天究竟和先生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但答案是,沒有!
幸好不待他繼續猜,玄清滿臉難過的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那日我強行将你留下來不讓你投胎,你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怪我!”
“????”雲清子頭上冒出好幾個問号,這,這怎麼就扯到這個上面來了。
玄清沒有留意愛人的表情,别過臉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你當時明明告訴我不要強留,告訴我你想和一個普通人一樣步入輪回,可我卻因為一己私心強行留你下來,還讓你,讓你變成今日這個樣子,我……”
“今日什麼樣子?”雲清子連忙打斷狗子越來越不妙的猜想,揪住他的耳朵将他的臉掰過來。
“嗯?今日這幅長生不老的模樣,還是今日和你永永遠遠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玄清,或許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能再活一次,能将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感情告知于你并得到你的回應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看着愛人,他第一次不顧羞澀向自己他坦露自己的心聲,“當日在南國之時我便對你存有不可告人的感情,我不止一次的尋求長生的辦法,不止一次去翻閱那些古籍想要求得一個和你永遠在一起的機會。”
“可我努力了一輩子,卻隻能一天天的看着自己衰老下去,隻能看着自己變成一個虛弱無力的老人,變成你的累贅……”
“我甚至卑鄙的想過要不要拖着你一起離開!”
看到愛人震驚的臉,他苦澀一笑,“是不是覺得很失望,我不是你想象中那個完美的主人。”
“可我不舍得,不舍得你無盡的年華被我這麼一個普通人所拖累,所以我隻能無奈的告訴自己也告訴你,我活夠了,不強求了,就這樣吧……”
揉揉酸澀的眼,他仰起頭将馬上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倒回去,“我是有很多舍不得,可是那些舍不得和你比起來,我甯願自私的選擇你,你明白嗎?”
“玄清,你明白嗎?”
第一次得知主人居然是這種想法的他震驚了,結結巴巴道,“可,可那天你問先生為何不能讓所有戰場犧牲的人都投生于和平,我以為你,以為……”
“以為我後悔沒和那些人待在一起?玄清,你腦子怎麼想的?”
終于弄清愛人在糾結什麼的雲清子快要郁悶死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家狗子居然這麼多愁善感,就因為自己随意感歎了一句就想到這麼多。
“人家不都說你們做動物的頭腦簡單嗎,怎麼擱到你身上就那麼複雜,簡簡單單不好嗎!”
雲清子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自己萬分無辜,這該死的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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